《圣诞夜》（-05）水彩画，瑞典画家卡尔·拉森（-）
圣诞夜，即圣诞节前夕（12月24日），中文又称“平安夜”（源自著名的圣诞歌曲《平安夜》（StilleNacht）），在大部分基督教社会是圣诞节庆祝节日之一。圣诞夜传统上是摆设圣诞树的日子，但随着圣诞节的庆祝活动提早开始进行，例如美国在感恩节后，不少圣诞树早在圣诞节前数星期已被摆设。
传说耶稣诞生的那个晚上，在旷野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突然听见天上传来了声音，告诉他们耶稣降生的消息。根据《圣经》记载，耶稣来到人间，是要作人世间的王，因此天使便透过这些牧羊人把消息传给更多的人。
后来，人们就仿效天使，在平安夜的晚上，到处传讲耶稣降生的消息。直至今日，就演变成报佳音这个活动。
平安夜
竖起资本的拱门，
饰以月亮的
金边。通向它的路
用支票用信用铺成——
但仍然不够高，
那个孩子不能从下面经过，
在这个午夜来到我们中间，
如辐射一样不被察觉。
by:R.S.托马斯，程佳译
PhotographbyErikaC.Brothers
基督降生
圣诞前夜！五百?
诗人候着，笔
悬在纸上方
等那首诗到来
等铃铛响起。因为
那个烟囱太小
因为他们已经不再
相信，那首诗经过他们
径直走了，
无人知晓，门口
空无一物，
只剩在天空写诗的
那个小孩，后来
他们教他写散文。
?参见《哥林多前书》15：6
by:R.S.托马斯，程佳译
Photographbyjamieheiden
平安夜孤身在日本
不想为诗歌而失去一切。
想要过生活。这一整年
看着公寓下面的墓碑。
温和地把自己控制在这损坏的身体里。
想知道我感到的这种平静是不是
明智的人们说的那种快乐，或者
是默许死亡开始的那种变化。
by:吉尔伯特，柳向阳译
PhotographbySLEECPhotos/Suzanne
平安夜
平安夜
我在街角站定
等你，一个人
冷月无声
行人渐远
我会带上火柴
如果你不来
我会划一根火柴
至少，那摇曳的火焰
在这个凄清的夜里
会给我一点温暖
如果你还不来
没关系
我还准备了一个打火机
by:王朔
PhotographbyVesaReijonen
平安夜
平安夜
北京来了一个女人
我们开车去接她
直接拉到酒桌上喝酒
然后送回宾馆睡觉
这是为了纪念两千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一个男婴诞生在马槽里
三位贤者自东方来
看见了一颗明亮的大星
我们都醉了，前途依然黑沉沉
by:韩东
PhotographbyAnaLibrillana
牛群
圣诞前夜，十二点整。
“现在它们全部下跪，”
一位长者说道，当我们坐进人群。
在火炉的余烬旁舒适地紧围。
我们想象温顺的生物
呆在它们居住的草棚，
我们中间没有一人怀疑
它们当时正跪在其中。
如此美好的幻想，在这些年头
很少能出现！然而，我深思：
假若有人在圣诞前夜说出
“走吧，去我们童年时常去之地，
“在那边小溪崖的附近，
去看牛群跪在孤独的农场，”
我就会带着真切的信念，
在昏暗之中与他同往。
by:哈代，吴笛译
PhotographbyScrapbookingmemoriesforDi
七八年十二月二十四
我抿着啤酒，
在厨房里
打算
清理指甲
刮脸，
一边收听
古典音乐
电台。
他们在播
假日音乐。
在7月，我更愿意听
圣诞音乐，
那时候我正被
一个女人?
以死相逼；
那正是
需要圣诞音乐的时候——
那正是
需要
宾·克罗斯比?
小精灵、以及
一只忠诚驯鹿
的时候。
如今我坐在这里
听
中听的
甜言蜜语（它简直是
糖水奶嘴）——
我宁愿和希特勒
复活的鬼魂
玩一盘
乒乓球。
在屋外，
业余醉汉们驾着兴高采烈的汽车
彼此冲撞，
救护车们互相歌唱。
?当指琳达?李?贝格（LindaLeeBeighle，本诗集即是题献给她的）。布考斯基年认识她。两人同居期间，布考斯基曾经不满，把她打发走。贝格多次“绝食”加恳求。后来两人和好，并于年结婚。
?宾?克罗斯比（HarryLillis“Bing”Crosby，–）：美国歌手、演员。他在电影《假日旅馆》中有首歌叫《白色圣诞节》（WhiteChristmas）。
by:布考斯基，黄复雄译
PhotographbyDinosaursAreNotDead
平安夜
平安夜的王府井
步行街上、商场
店铺里都是人
节日气氛正在涌向高潮
因为工作，我无法脱身
我的人群恐惧症
只是还没严重到让我崩溃
不过，我已经受不了投篮机前的长队了
橱窗前的Pose
胜利的手势
数码相机、大屏幕
发着红光的魔鬼角
圣诞老人
我给孙晓琳发了一条短信
毛毛，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会儿
她回说：好，我这就过来
到人世间来不是必需的
但我已经来了
我感觉需要的只是同伴
而不是世界
欣慰带给人的，远远多过于快乐
我今天……说话是不是像一个神经病
我问孙晓琳
她说：你一直都挺像一个神经病的
我俩在街角的商店门口抽烟
她问我：那，你因为什么活下去呢？
我说：因为有些人也来过这儿吧
这个世界
所以我也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不是一个寻找亲人
和自己的过程，不知道……
好像这并不重要
其实，人山人海
大概是不足为惧的
我只是开始被它的形式唬住了
但这会儿，我来到了它的内部
孙说，你有没有发现
现在比刚才亮一点了
她是指灯光，我看着所有眼前的灯光
我不知道
我说：熊猫挺好的
它们放弃了
它们不想再为这个世界制造熊猫了
这个世界不需要熊猫了
我就不明白
这世界为什么还需要人
需要这么多人
因为……这世界最终是要毁灭的
只有人的出现，才能完成这个毁灭啊
牛啊，我说
牛么？她笑
我说：我怎么觉得
你就像一个披着人皮的天使？
蓝石打来电话，说子鹏已经到了
约我一起
到他家附近的小馆喝点
蓝石对我很好
我跟孙晓琳说
就像你对我一样好
有人对你很好吗？我说
除了我妈
好像没有人
嗯，那我是不是挺幸运的
你觉得呢？
我听出了她说这话的口气
你以前是不是还喜欢过悍马啊？穿过马路，我问她
不知道，以前是以前
你以前的人生哲学是不是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
一个小个子，坐在悍马里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你真刻薄。是的
我为什么会享受这个
我们在东单地铁站分了手
每个人
都必须回到孤独中去
就像每个人的归宿都是独自死去
孤独是神秘、深邃的
那是神住的地方
神在那里买了房
地铁的广播说：
请大家一同抵制
乞讨、卖艺等非法行为
非法行为？
去你妈的，进步
进步进步进步！
蓝石，下辈子
我再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了
真的再也不想来了
他顿了顿
说：那当然了！
by:竖
Photographbyduncan!
我的命运就那样改变了吗？
————给尤妮娅·恩萍
我的命运就那样改变了吗？
抑或游戏确已告终？
那些冬日又在哪里——
当我躺下睡觉是在清晨五点多钟？
按新的方式，平静而又严肃地，
我生活在荒草萋萋的河畔。
不论空洞的，还是温情的话语
都不可能倾吐自我的心田。
难以相信，圣诞节即将来临。
草原还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葱绿一片。
阳光照耀。仿佛温暖的波浪
冲刷着光滑的岸边。
当我远离幸福的时候，
常常感到倦累、慵懒，
就想望那样的宁静，
内心怀着无法形容的颤栗，
于是引起我这样的想象：
死后灵魂漂泊迷惘。
年
by:阿赫玛托娃，黎华、王守仁译
PhotographbyBarbaraPanvini
文章来源：楚尘文化
文章选取：钱荷云韩建伟
本文编辑：郝炳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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