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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
全四期
往期回顾
白马非马，旧人不旧（一）
白马非马，旧人不旧（二）
文/余向晚
03
回到学校后，由于还在午自习，不便兵荒马乱叫人带着灯迁徙，所以我和冼明淮决定，就我们两个人把灯运进会堂。
往常两层高的楼几步便能踏上去，如今带了几个“累赘”倒觉得路途漫长，两三次跑下来，已是满头大汗。
而冼明淮更是夸张，脸红得像个关公，要不是头发柔软细腻地趴着，我怀疑他很可能火冒三丈地飞去外太空。
最后一趟的时候只剩下两盏闪光灯，我原本要拿一盏，冼明淮偏要显示什么绅士风度，自己一个人拎着灯窜去了二楼。
如此我索性去了学校的超市，买了两瓶冰镇汽水。等我再次去到二楼时，整层楼都安安静静，窗帘也被拉个严实，唯独被我推开的门泄出一道不那么亮的光。
紧接着门随着惯性回弹关闭，唯一的光也消失不见。
突然某处里传来“啪”得一声，混沌黑暗的空间瞬间被五光十色涂满，冼明淮从黑暗里一步步踏光而来，然后伸出手邀请我上舞台。
冼明淮伸出手的一瞬间，我觉得这是一场梦，但我醒得很快，只把葡萄味的汽水塞进他手里，就转身去了观众席。
我坐在观众席上，把凝在手心的水胡乱擦在校服上，然后拧开橘子味的汽水，大口大口灌进嘴里。
冰凉带着气的汽水在嘴里翻腾出无数气泡，像苍耳的刺轻轻扎进口腔，几口下去一瓶汽水很快就见了底，我扔下瓶子，开始缩在座椅上不断地打嗝。
冼明淮见我不识趣，到是自己识趣地坐到我身边，他用校服衬着布满水渍的瓶盖，将汽水打开，当他想要喝的时候，我打着嗝开口：“你知道吗，其实我有幽闭恐惧症。”
冼明淮只顿了一下便像没事人一样往嘴里灌着汽水，我接着说：“我小时候是在市郊长大的，五岁那年从市里来了一个小哥哥，他长得白白净净的特别讨喜，我们那一块的孩子们都喜欢和他玩，我也是。”
“有一次我们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我和小哥哥藏在了存放农具的仓库里，那个地方是大人们口中的禁区，小孩子们根本想不到我和他会藏在那，所以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们。后来天快黑了，我觉得有些渴，便央求小哥哥让我回家喝水，但小哥哥怕游戏失败，就说他去给我买葡萄味的汽水，还嘱咐我一定要藏好，不能被他们抓住。”我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临走前他还让我一定等他回来。”
“后来我就在仓库里等啊等，等了好久，直到大人过来锁门我也藏得好好的，因为我答应要等他回来啊。可是他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回来，而我是在第二天清晨被大人发现的，当时我妈妈急疯了，抱着我又亲又骂，打那之后她再也不让我出门玩，然后我们就搬家了，搬家后她一直把我关在房间里学习，像机器人一样学习。”
“没有人知道在仓库的那晚我是怎么度过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害怕去黑暗密闭的地方，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幽闭恐惧症。”此刻偌大的会堂被我的自言自语填满。
我余光瞟向冼明淮，他抓着汽水瓶的手收紧，关节处泛着青白，我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好多了，你看我刚才也只是出了一手冷汗，你打开灯的那一刻我就得救了，所以你不必再愧疚。我这么多年后才找去风筝店，当然不是为了找你讨说法，就是单纯的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毕竟你突然消失还是挺值得担心的。”
“还有，你才不是什么天才，我最近才想起来你本就比我大一岁，上高二理所应当。”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也多亏了你，我才当了几年的天才少女。”
说完我起身绕过冼明淮，大步大步向门口走去：“就这样吧，冼明淮，你已经帮了我一次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以后别再带着愧疚面对我。”
走到门口后，我回头看着他被光晃得斑斓的脸说：“忘了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葡萄味的汽水，我一直觉得橘子味的汽水最好喝。”
那天我不知道冼明淮为什么由始至终没有辩白，也不知道灯光下他脸上复杂的神情是为了哪般。
老实说，我还是很想听到他的解释，很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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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oundraw
04
校庆晚会举行的那天我抱病在家，晚会成功与否我不知道，冼明淮到是名声大振。
我返校的当天耳边便充斥着‘冼明淮和林知好真是金童玉女’、‘冼明淮临场反应一流’、‘冼明淮一定会和林知好在一起’等等言论。
等我刺穿这些言论找出实情时，才知道原来晚会当晚，高一的林知好在跳单人伦巴的时候，伴奏突然终止，是冼明淮临场弹起了钢琴，让这场独舞得以完美落幕。
冼明淮一时风头无两，两人也确实足够金童玉女，掀起这样的校园舆论很是必然。
巧的是林知好和我同班。
我返校那天，冼明淮来我们班，我以为他是来叫我和他一起去还灯的。
所以我和林知好几乎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口说了相似的话。
“你是不是要找我一起去还灯？”
“明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话音一落，班级里突然鸦雀无声，把尴尬放大了无数倍，我的发根一瞬间竖立而起，然后冼明淮说：“不是，我是来找知好的。”
冼明淮的一语双关，把我一瞬间推到浪尖，这样的处境比我从高三搬桌到高一的那天还尴尬。
那一刻嫉妒和难堪使我丧失理智，我决定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不知道林知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林知好回来后故意绕到了我的桌前。
我低着头不看她，一心刷着数学试卷，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然后就听她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会听明淮的话，永远不和你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听了这话，我几乎要把手里的水笔握断，但最终却只抬头对着林知好扔一个嘲讽得笑：“好，我知道了。”
反正跳级的我因为年纪小本就没有人理，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而且也没有谁规定，在一个班级读书就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那之后我当起了独行侠，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每每遇上林知好，她总会用恨复杂的眼神看我，这让我很不爽，却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这期间因为是学生会的一员，我偶尔会与冼明淮碰面，但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刚开始冼明淮见到我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来索性把我忽略不计。
但明明是我决定不理他的，怎么现在却本末倒置！
和冼明淮再次说话已经是高一下学期。
那天在学生会开完会已是傍晚，会议一结束大家就一哄而散，而我为了把独行侠的形象贯彻到底，故意拖拖拉拉留在了最后。
等我锁上会议室的大门要走时，发现冼明淮正倚着墙在走廊发呆，橘红色的阳光穿过玻璃打在他身上，莫名多了一丝忧郁气质。
我在他面前匆匆而过，身体却突然被叫停，转身去看才发现他伸手拉了我的书包带。
他说：“陪我去风筝店。”
我逆着光看他，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却唯独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底色。
我想我是无法抗拒冼明淮的，因为我和他一路到了风筝店后，也始终没有想出拒绝的话。
风筝店里，我和冼明淮各自做了一个纸糊的风筝，没有上色，要放飞的时候他却突然把我拦下。
他拿来笔墨，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听说风筝可以把寄托和思念带往很远的地方，就是无论多远，那个人都一定会收到的那种。”
我愣了愣，没想到冼明淮居然会信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但看他说得认真，也不忍扫兴，只能说自己没有什么人可思念。
“那你许个愿望吧，听说这样也能实现心愿。”冼明淮说的煞有其事。
“那我应该许什么愿？”我傻乎乎问了一句。
冼明淮说了句就写你最想实现的事，然后便在自己的风筝上写下四个大字：一切安好。
然后便转身离开，准备去放他的风筝了，我看着冼明淮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在风筝上写下偌大的“愿好”二字。
院子里，我在冼明淮放飞风筝前，便把自己的风筝放飞了。
后来我把风筝线剪断的那一刻，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冼明淮只站在一边像看智障一样看我，可我压根不在乎他怎么看我。
因为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在愿好二字的旁边有六个蝇头小字：冼明淮、赵明满。
写字的那刻我是相信冼明淮的，我相信他说的所有话，所以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和他一切都好，事事顺遂。
哪怕这是小孩玩剩下的鬼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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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ndmion1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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