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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幽闭恐惧症

我的幽闭恐惧症

记得那天是下午快五点的样子,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远方姐边说着“咋不开灯”边走进来,啪地启动开关,小屋刺目地明亮起来。我眨眨眼,突然感觉到胸闷,就闭着眼睛躺下来。过一会儿,这种感觉更厉害,好像快要窒息似的,有一种不顾一切冲出去的束缚感……我起来穿上棉袄,没和姐姐打招呼就出去了。一出楼门,就开始深呼吸,走出小巷道,就看见一个宽宽的健身场地。我没敢往远走,就在那里沿着外圈慢步、急走、慢跑,一圈又一圈,看看远处,望望天空。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掏出手机看看QQ运动步数,竟然跑了六千多步。慢慢悠达回去时,姐姐已经做好饭了。那晚,姐姐做得是煎饼果子。我本来想吃两卷,却因心情的问题,吃了一卷。饭后,姐姐坐我屋里照旧陪我说话。我靠着靠背躺着,很舒服的姿势。姐姐就跨坐在我脚边,说着话,看着我。我几次欲言又止,怕她担心,心想睡一觉就没事了吧!等到姐姐出去睡觉后,我忙忙关了灯,黑坐了一会儿,感觉比开着灯好受多了,于是躺被窝里,打开手机,准备睡前再看一篇文章。巧的是,那篇文章里,赫然出现了“幽闭恐惧症”的字眼,我腾地坐了起来,忙忙打开百度就查,结果呢,和我发生的症状一样……

我想起了好多:孩爸喜欢开着灯在厨房干活,我一看见灯就眼晕、恶心;晚上一打烊,就急慌慌往二楼跑,跑上去,先在窗前呆一会儿;卧室不挂窗帘;不能被人从外面反锁……好多怪相,现在想起,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幽闭恐惧症”!还有后来的讷河八分场。当我置身在那个“世外桃源”时,我看到的冬日之景,其实只有近处的草甸和远处的稻田。我说不清我为什么那么激动,像个疯子似的,开始撒欢,然后抱着远方姐,跳跃着,喊着:“太好啦!太好啦!”我是有多想说谢谢!有多想放声哭一场,向这天地之间表白我的爱!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病”啊!是我太害怕狭小、逼窄和昏暗,太喜欢宽旷明亮的地方。我甚至想要在那里开个“老可旅社”,买一辆二手吉普车,拆了顶蓬,在大草甸上横冲直撞,一油门踩到底,哪里就哪里!

梦寐以求的讷河八分场

我哪里知道,这是病啊!而且已经由来已久!在我九岁那年,村干部让家家户户在院子里搭棚过夜,说是防地震,还说,有好吃的赶紧吃,哪哪已经死了多少人。当院搭起的小席棚,黑呼呼挤满一家人。在漆黑、饥饿、恐惧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等到警报解除,别人都好好的,就我不对了。我不敢进家,硬要让进,我就开开小窗,坐到窗台上。家人吃饭,我不吃,眼睛死盯着屋顶的灯泡,盯着盯着,就看见晃动了,妈呀一声,就纵身跳了出去。每天这样,也不知道我妈给那个窗下垫点胡麻秸没有,也不知道摔出去有多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跑出去抱我起来,心疼我没,这些都没有了印象,只记得,他们都看我好玩,都想逗我。走在街上,学校的伊景汁老师一见我就猛地一喊:“三三,地震啦!”我一听就跑,跌了一跤又一跤,像一只受伤的慌不择路的小鹿……后来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家人晚上睡觉,我就在地下板凳坐着,也不让关灯,两个大眼死盯着灯泡,看见灯泡一晃,就往外跑,拉不开门,就拿头撞。家人没法,在学校当老师的大姐把我领到学校去睡。当时她们女教师宿舍一共住了三个女老师,其中康翠英老师还是教我的。睡前好说歹说让大姐哄着躺下了,还关了灯,但那晚的月亮光正好照着地下的水缸。我抓住了这一线希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缸挂着的铜瓢。盯着盯着,那个水瓢晃荡起来,还听得到咣当的声响,我又是一声妈呀,跳下地就跑,被手急眼快的大姐一把揪了回去……(这个故事,我曾经在《幻想死亡》里写到过,那时以为自己从小就这么怕死,很可笑。现在知道是病,写着就哭了。)

25岁那年,我怀着身孕,在南山脚下的一个村子开了个理发馆。那是四月的一个夜晚,我肚疼难忍,生下了不足月的儿子小语。那个理发馆,租金每年元,是很破旧低矮的两间土房。外屋理发,里面有一盘小炕,住人。孩子生下的第二天,理发店就关了,小窗的木户窗板子也不缷了,挡得黑黑的。家里白天黑夜亮着一盏25瓦的灯泡。孩子四斤多,像个剥了皮的小猫,不哭不哼。我整日抱在怀里,看他一呛奶就翻眼白,他一翻,我就吓得哭叫,那些天,我的头发大概就没下来过,一直朝天杵着。就这样,十天后,本来很少的奶水全吓没了。我的婆婆没来看我,我妈来了十天,因为家里奶奶和父亲没人做饭回去了。记不得孩爸干啥,反正每天不在,小黑屋成天关着我们娘儿俩,战战兢兢地熬了一天又一天。过了满月后,我们搬到了村里的户人家,那个屋子是我小学同学的,屋子虽然破,好在有四块窗玻璃,再不用白天开灯了。搬家后,我婆婆还是没有来,我妈隔些日子来住一晚,第二天就忙着走了,那单薄的身体一拐墙角(没街门),我满眶委屈的泪才敢滚落。大姐每个星期日也来,给我蒸好些馒头,烩好一盆菜,就忙忙走了。也是望着她拐过墙角,我的眼睛会渐渐储满雷。二姐也来,她当时忙着生意,来不大一会儿,给孩子送袋奶粉,偷偷往褥子底下留十块钱,饭也不吃就走了,速度快的,等不得我哭,就没影儿了。

(这就是曾经住过的南山村的房子,那个理发店远远不如它好看。摄于年深秋,)

小语快一周岁时,我们一家离开了南山村,来到了岱岳城,卖凉粉、卖水果、卤头肉,几经折腾,最后开了一个小卖店。小卖店租金每年一千三,又是一间临街的小土屋,门店是用铁皮扩出去一小间。二年后,生活开始有了起色,二辉出生了。又是在挂严门帘的小黑屋里,白天黑夜亮着25瓦的灯泡,太像是命运给我开了个玩笑。我的婆婆仍然没有来,我妈来了25天,没坚持够一个月。好在怀胎时,生活好点了,没有光吃烩腌菜,二辉生出来胖呼呼的,很健康。只是,我一直想要个女儿,这多了一个儿子的恐慌,让我整日郁郁寡欢,加上逼窄昏暗的空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在岱岳城待了四年,我们一家回到了应县,做起了服装生意。店面很新很大,二楼住处很敞亮。只是,我在一关店铺门时,来不及整理账目,就想快快上楼,迟一会儿就觉得胸闷。而且不能被别人锁在外面,尽管我不打算出去。好多年了,我住在没有窗帘的房间里,醒几次都不怕,因为醒几次都能看到窗外的月亮和星星。即使在没有星月的晚上,我知道有窗子,就会有光,哪怕是微弱的,也心安得很。

我的没有窗帘的卧室

现在想想,想想那些仿佛久远了的不堪日子。婆婆虽然不待见我,但不至于不要我回去生孩子吧!何况,她所表现出的不待见,也许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没先交付真心!我总是怀着戒备之心,不能和人靠近。那是从骨子里生出的不安全感,一直怕面对,一直想逃避。下意识里,我连娘家都不去住,天知道,我究竟在躲避什么?!我感觉自己的世界是安全的,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了世界。

我病了!不管余生还有多长,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很快好起来,卸掉这生命里的不能承受之重。即使生活早已注定了所谓的幸与不幸,即使自己已经被一种宿命所牵引,我都渴望自己苦乐安享,做一只快乐的蝴蝶,飞往每一处繁花似锦的地方。

在哈尔滨妮宝摄

曾经留连过的山蛋地,不想走,以为景有多美,却不知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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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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